二呀么二郎山,，高呀么高萬丈，古樹那荒草遍山野,，巨石滿山崗,，羊腸小道那難行走，康藏交通被它擋……”二郎山是川藏公路從成都平原進入川西高原的第一道關(guān)卡,，也是記者走進川藏線蹲點采訪的第一站,。

二郎山,，曾被過往司機稱為“鬼門關(guān)”，上世紀(jì)五十年代翻越它要花三天時間,，如今只要14分鐘就可從高速公路隧道通過,，位于二郎山隧道西洞口的團結(jié)村也從“飛虎村”變成了全國文明村。

在二郎山上團結(jié)村的一個小院子外,，年近7旬的老人周文壽哼唱這首上世紀(jì)聞名全國的歌謠,，為我們打開了回憶的大門。

川藏通車 千年茶馬古道成歷史

“二郎山的那邊是雅安,，聽老人講,，舊社會時候,，雅安那邊背茶包的人都是走路翻二郎山過來,，過山了就在我們村歇腳?！敝芪膲壅f,，“二郎山盤山公路是解放軍修通的。通車的那年,，我才剛出生,。”

周文壽所說的茶馬古道,，源于宋代,。從雅安經(jīng)瀘定、康定,，茶馬互市后,，一直延伸至拉薩，至今已有千年,。對行走茶馬古道的兇險,，雅安市漢源縣82歲的老人陳正秀記憶深刻：“去康定做生意，翻二郎山那段最苦,，路險,，還不太平。我父親陳德泰翻山時遇見了流匪,，東西被搶光了,。回來不久就病死了,，死的時候才37歲,。這條路上，凍死,、病死的人多得很,。我十多歲時候也走這條路,，背著貨走，單邊一趟就要半個月,，最怕的是生病和土匪,。后來路修通了，才不用人背了,?！?/p>

瀘定縣川藏公路紀(jì)念館工作人員告訴記者：“1950年5月，為了打通二郎山修建川藏公路,，以人民解放軍為主的上萬名筑路大軍進入二郎山,，用最原始的筑路工具，以每公里7名軍人犧牲的代價,，修通了這60多公里的二郎山盤山公路,，那首《歌唱二郎山》也因此聞名全國?！?/p>

1953年,，從雅安到拉薩全長2255公里的川藏線正式通車，天塹變成了通途,，茶馬古道徹底成為歷史,。

這是二郎山的第一次巨變。

常年擁堵 二郎山成了“鬼門關(guān)”

二郎山通車后,，行走山間的背夫們退出了歷史舞臺,，開著解放牌大卡車的運輸隊成為這條路上的常客,。修建于上世紀(jì)50年代的二郎山盤山公路隨著車流的日益繁忙,，變?yōu)樽屗緳C們心驚膽戰(zhàn)的“鬼門關(guān)”。從1983年起,，二郎山路段實行單向限行通車,。由于路窄坡陡彎道多，再遇到冰雪天氣,，擁堵成為路過司機的噩夢,。

“那時候，山上流傳過這么一首打油詩：‘車過二郎山,，像進鬼門關(guān),，僥幸不翻車，也要凍三天’,，還有司機說,，車過二郎山，就像頂著棺材板,。我印象最深的是七十年代,，送我女兒去雅安商校讀書那次,。當(dāng)年沒有班車，我們搭的是運木頭的貨車,，那一趟來回整整走了七天,。”周文壽說,，看到二郎山上的車,，從山腳到山頂，一輛接一輛,，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,，那時候要出去一趟很難。

車輛的擁堵,，還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,，讓司機們對二郎山的恐懼更深了?！澳莻€年代,，我們村有過一段不光彩的過去?！敝芪膲鄄缓靡馑嫉卣f，有一段時間,，我們出去都不說自己是“團結(jié)人”,。

原來，當(dāng)年的團結(jié)村家家戶戶靠種玉米,、蘋果為生,，很多村民把蘋果背到路邊賣給過路司機貼補家用。這樣的生活太苦了,，有些好逸惡勞的小伙子就打起靠山吃山的歪主意：他們爬車,、扒貨、銷贓,，把團結(jié)村變“飛虎村”,，在川藏線上臭名遠(yuǎn)揚。二郎山這個“鬼門關(guān)”的名號因此傳得更遠(yuǎn)了,。

走進新時代 “飛虎村”蝶變?nèi)珖拿鞔?/strong>

周文壽回憶,，二郎山這道“鬼門關(guān)”開始有變化，大概是2001年,，老二郎山隧道打通以后開始的,。

1995年，交通部批準(zhǔn)了二郎山隧道建設(shè)的優(yōu)化方案,，并將其列入國家“九五”計劃重點建設(shè)項目,。1996年5月23日,，二郎山隧道正式開工。穿過8條大斷層,，數(shù)十個溶洞,、暗河，2000多米巖爆和大變形……在2001年,，二郎山公路隧道正式通車,。它當(dāng)時是國內(nèi)最長、埋藏最深,、海拔最高,、地應(yīng)力最大、地質(zhì)條件極為復(fù)雜的特長山嶺公路隧道,，而隧道的西出口剛好就在團結(jié)村附近,。

周文壽說：“我當(dāng)時是村干部，隧道通了以后,，我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把村里的路連起來,，團結(jié)村村民全民出工，把路修到了隧道口,?！黹T關(guān)’通了，大家也看到了希望,。從那以后,，跑運輸?shù)摹⒊鲩T打工的越來越多,，村里的風(fēng)氣也越來越好了,。”

2019年,，隨著新二郎山隧道和雅康高速的開通,，翻過二郎山所需用時從50年代的近三天變?yōu)?4分鐘?！肮黹T關(guān)”變通途,，“飛虎村”也早就脫胎換骨。

在記者采訪當(dāng)天,，十多名村民背著種殖的羊肚菌在村委會廣場等待老板前來收購,，鮮羊肚菌可以賣到40多元一斤。現(xiàn)在,，團結(jié)村有5000畝羊肚菌基地,，還有500畝大櫻桃和1000畝核桃基地。2018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達1.5萬余元。

高萬丈的二郎山不再是“鬼門關(guān)”,，“飛虎村”也早已脫變,，在2018年成了全國文明村。采訪最后,，周文壽說：“我在這座山上,、這條路邊上長大，這些變化都親身經(jīng)歷了,。我個人感覺最大的變化就是,，現(xiàn)在出去說是團結(jié)村的人，大家都覺得很自豪,?！?記者何川)